【红色帽子,绿色围巾】(虫绿)

【红色帽子,绿色围巾】

这是篇蒸馏水

蒸馏水

蒸馏水

重要的事要说三遍

而且大概OOC

但是没有怎么发过同人让我发上来爽爽【滚


Act 0


    男孩P的桌子上扔着一件红色的帽子。男孩H的衣架上挂着一条绿色的围巾。


Act 1


    秋天晴朗的下午,一位女士一如既往来到羊圈旁。温热的风拂乱她额角的碎发。她有着亚麻色的头发,眼睛确实剔透的蓝色,正如澳洲的蓝天和海水一样澄澈洁净。今天她的工作多了一个——把这一群绒毛富裕的雪白毛团们送去剪羊毛。 

    毛团们蹦蹦跳跳地进了剃毛厂房,然后羞答答地浑身赤裸走出来。工人们就吹着口哨把这些羊毛被采集下来,送到工厂里。羊毛经过洗涤、烘干,梳理成条状,加入毛油,在梳毛机中拧成条,绕成毛球,送去染色。几道工序后,就成了可以毛线。

    毛线被装上卡车,按照订单送去了客户那里。这批订单来自一个小众品牌,口碑不错,因设计独特逐渐有名。这批毛线用来制作冬季限定款配饰。从颜色上看,都是基本款。几种不同色度的灰、海军蓝、还有圣诞节少不了的红色和绿色。

    原本绿色应该做帽子,红色做围巾。但是设计师忽然突发灵感,将两者颜色调换。其实对于没有什么过于敏感时尚品味的大众来说,哪个颜色做什么没有分别。所以这个决定并不影响销量,只是设计师自认的一种完美化补充而已。

    这批羊毛舟车劳顿,被送到了悉尼,出口到了中国广东,经过制作,按照订单分配发往世界各地。其中有两批,分别是红色的帽子和绿色的围巾,乘船来到了纽瓦克港。送到纽约后它们又被分开。工人打开车厢倾泻货物,红色的帽子和绿色的围巾被放在同一个仓库的角落里紧挨在一起。分箱检查时,一个工人发现有条绿色的围巾被放入了红色帽子的箱子里。出于负责他把围巾取了出来,放在它应该在的货箱。分箱后没多久,那箱绿色的围巾就和别的货物一起被另一伙工人取走,装到了货车上。目的地是LA。

    距离当年的圣诞节一月有余。

    

    男孩P的姑妈在市中心附近的商场买到了那个红色的帽子。姑妈看到这个帽子的第一感觉就是,哦,这真适合她可爱的侄子。于是她拿起那个帽子结了账,欢欢喜喜的回家,忘记要给丈夫买条新的灰色围巾的事情。

    男孩P非常喜欢那个帽子,从一开始就喜欢。他的帽子也不少,但直到房子前面的草坪上能够隐隐看到青绿色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带着这一个帽子过完了整个冬天。制作帽子的羊毛织就工艺极佳,摸起来十分顺滑,这种密实地手感让人有种难以言说的舒服。他还喜欢把手放进帽子里的感觉,柔软而温暖,像是和他交流着体温一般。春天来了之后,男孩P把帽子放在衣柜的浅层,并没有像其他的冬衣一样深埋进黑暗。他或许希望在需要它的时候,它就能立刻出现。


    男孩H买到那条围巾很久他才意识到,自己买了一条这样的围巾。当初是为什么买的?好像因为货架上只有它一条。突兀地、孤零零地挂在那里。其实它并不十分符合他喜欢的样式。颜色似乎稍微有点浅,样式也没有充满讨巧特别的创意,只是很普通的那种围巾,带着一种朴实的温暖。但这也许就是他需要的,即使他并不承认。围巾被放置了许久,直到有天他在衣帽间里找一双手套时多走了两步,这条围巾才就跳到了他眼前。衣帽间的灯光乍一看是种柔和的奶白色,需要时间双眼才会适应其中极浅的暖黄。男孩H觉得围巾的颜色绿的很柔和。这是个圣诞款。但并不是那种俗气又充满了喧闹感的绿。这里面有种并不招摇的节日温馨。于是他把它拽了出来,第二天戴在了脖子上。而这条围巾也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像是把脖子埋进一个踏实的臂弯里,柔和温暖的感觉令他有种近似依恋的喜欢。于是此后的很多个冬天都是它陪着他一起度过。倘若换了个围巾,他会觉得真的有些不习惯。

 

    

Act 2


    红色帽子被男孩P随手扔在桌子上,像他总做的那样。离它不远的地方是紧贴着桌子的书柜。书柜下层有个棕色的盒子。几天前,男孩P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剩下的书因为间隙变得充裕而歪七扭八地懒散倒向一面。男孩P离开房间时没有关窗子,一股风吹进来,掀起了窗帘。几次荡漾之后,一阵稍强的风将窗帘角带起,挂在了那堆书最外边一本的边角上。重力拖曳窗帘回荡,带落了那本书,剩下的书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全掉了下来。其中几本砸翻了盒子。盒盖跌开,盒子里的一些卡片和照片散落出来。

    有张卡片跌得很远,差点飞到了床脚。经典的红绿金配色和上面清晰的点明主题——圣诞快乐。


    男孩P收到这张卡片的时候,是在他和男孩H分开两年后的圣诞,距现在也有七年了。

    男孩P没有再得到任何关于男孩H的消息。然而生活不会停下来。对于越年轻的生命,时间就越漫长得失真。所以两年的时间对于男孩P来说久的可以。总之男孩H已经不在他的生活里的日子对于男孩P来说已经很久了。

    即使男孩P还住在以前的房子,吃着姑妈万年不变的(也被她丈夫悄悄抱怨着的)肉丸子,走着一直以来上学要走的路。但两年的时间的确也可以让生命力的许多细节潜移默化地更新、改变。比如附近社区附近盖起了新的大厦,学校重新做了绿化,上课的教室从二楼搬到了四楼,男孩P也快要毕业了。这些充斥着男孩P的生活的细节柔化成一只手,悄悄推着他向前行走,在他并没 有察觉的时候。但这些无一例外的都不与男孩H沾上一点关系。所以似乎已经有很久没有什么能勾起他对于男孩H的记忆。

    直到那年圣诞。

    事实上男孩P直到十二岁才肯承认圣诞老人是不存在的。但那将是以后的事。而那年圣诞节时的男孩P,即使心里有些地方已经像陈列罪证一样清晰地陈列着这个童话蹩脚可笑的破绽——如果圣诞老人每晚要送出一百万份礼物,在保守估计12个小时之内,那么每分钟之内他得钻入多少个烟囱,这数量绝对出奇地惊人——可男孩P仍然愿意用他还未跨过的最后一道叫做天真的界限去相信生命里会有些奇迹发生。就像是信仰,有时候你明知道它不合逻辑却仍坚定的去相信它交给你意义,比如坚持,比如放弃,比如原谅,比如忘记。

    男孩P试着相信这个驯鹿老头能够带来满足一切的力量,就像他多年以来相信的一样。于是他许了愿,他希望有些特别的事情会发生。充满惊喜的那种。他没有要新的赛车,没有要滑板,没有要奇怪的实验器械,没有要酷炫的跑步鞋。他许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愿望,这让他为自己某种程度上的特别而感到小小的激动。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将被赠与的是什么。

    于是圣诞老人并没有辜负男孩P最后一次虔诚的愿望——次日男孩P家的信箱里躺着一张圣诞卡片。

    卡片很漂亮,经典的圣诞配色让它看起来喜气洋洋。但这都不是令他兴奋的重点。男孩P看到了工整娟秀字体的落款时,男孩P觉得这是生活里许久未至的惊喜。   

    那个位置写着男孩H的名字。

    一个重要而特别,很久没有被想起的人。                   

    男孩P的视线从字迹的线条上游离,线条在眼前异化成一张脸,那面容的轮廓简单而生动地漂浮在眼前。即使很久没有想起,但是他并不会忘记。略微涣散的视线柔化了灯光,卡片留白的部分成了记忆的荧幕。

    

    直到男孩H要离开的那一天,男孩P才知道这个消息。

    男孩P觉得不明白。他们曾经那么非常亲密,用稚嫩的声音祝福着会天长地久的友谊,相信着彼此是重要而难遇的那个“特别 ”。而现在这曾经暖如春辉的一切全部戛然而止。

    男孩H要离开了,不,他已经离开了。男孩P并没有来得及赶去见他临别的一面,只见到的绝尘而去的黑色车子,阴沉乌云温吞地映在抛光的车尾,随车子的行驶慌乱地流动了起来。

    男孩P不明白为什么前一天他们出来见面的时候,男孩H并没有提到这件事。他们玩的很开心,男孩H一如既往地笑的放肆而真诚。

    男孩P假设出很多理由,每个理由都似乎很充分,都可能是让男孩H这样一言不发就离开的原因,甚至成为苦衷。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在想,一直在试图说服自己。以至于连他自己都觉得竟然有这么多理由,而且每一个都完美地成立。

    只可惜,没有一个是从男孩H的嘴里说出来。 


Act 3


    卡片的寓意是即使相隔遥远也能把祝福带到某个人的身边。它们自身可能不过十克重,却带着沉甸甸的无形的情感。

    这张圣诞卡片经历过的波折可能是很多人都未曾体验过的。它的涂漆来自亚洲,纸张来自欧洲,在美国中部被印刷成型,然后分批发往世界各地。它所在的一批还算好运,如果订单上的数字稍稍改动,它可能就要跋山涉水地被送去日本。但它最终留下来了,辗转来到LA的某个商场。

    男孩H在买了围巾之后没有多久,他就看到了这张圣诞卡片。这是他父亲送他到别的城市的第二年。他觉得自己对父亲的感情越发复杂,他恨父亲的决定,把自己像只不想再养的宠物一样找个地方丢在那里。但他的这种恨在最初是种经过内心不断自我训练后的复杂反射,还未变成简单直接的第一感情。就像这次一样,他买了圣诞卡片是要寄给父亲,随后他便想起来,为什么自己要寄给他,自己明明还在恨他。

    他捏着这张卡片坐在桌子前,看着卡片折页上圣诞老人灰白交杂的粗壮眉毛几乎连到了一起,这情景有点似曾相识。他没有费多大力气就想起了男孩P和他脸上那两道浓重的一字眉。

    直到后来男孩P带了牙套。上帝啊那让男孩P的脸充满了戏剧感的牙套,仿佛莫里哀喜剧里直白的、不加掩饰的动作戏一样荒诞不羁、搏人眼球。男孩H默默想,好吧,至少有什么能让人把视线从男孩P的一字眉上移开了。也算是……好处。

    男孩H笑了起来。自己似乎很久没有这样笑了。然后他发现,那些为数不多能让自己发自内心笑起来的原因仍来自深藏的过去。很久以来他的笑似乎都停留在了皮肤上,虽然两年来,环境对仍是孩子的他并不苛责,反而松弛闲逸。凭他的能耐他不会缺朋友,生活上也如鱼得水。但他的确找不出太值得高兴的事。

    男孩P连同过去的一切是他从离家那天就发誓要忘掉的,就像他发誓恨父亲一样。可是他并没有真的做到。他命令自己去恨,在心里暗自编织演练着控诉,用这样强烈的情绪代换自己对“父亲”这个称谓的感知之后,他仍不能否定,层层的情感掩埋下仍有这那一丝藕断丝连的亲情,是自己怎样都掐不断,斩不去的。

    想到这他就感到有点憋闷。这种憋闷是从离开纽约的那天开始就一直如影随形的,没有结束过。他记得那漫天阴云低且重,一抬头仿佛就压倒鼻尖上。空气中都满是灰白。他坐进车里的时候急促地喘息了一下。而吸入的气体仿佛带着砂砾般让胸腔有点疼。

    黑色车子在车道上动了起来,一路开过两边的雕像和披盖着阴郁的草坪,开出了冰冷的深黑色的镂空大门。就在背后的世界开始加速离他而去时,他从后视镜里隐约看见了也在一同后退着的男孩P。他穿着浅黄色T恤,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那是背后世界里唯一的亮色。男孩H一直这么记着。

    回忆的情景如雾散一般消失在眼前,印象里男孩P的脸随着视线回聚而再次变回圣诞老人的脸。


    

    贺卡经历了四天,正好在圣诞前夜邮到了男孩P家。贺卡的角落有细微的凹陷磨损。是因为邮递员把它放在的包的外层,被坏掉的搭扣不断摩擦到。但男孩P却很喜欢,因为他习惯用右手捏起贺卡,拇指指腹正好按在凹陷上,格外舒服。


Act 4


    男孩P回到房间时看到一地狼藉。他夸张地抱怨了一声HELL NO,开始从地上捞起那些书放回书架里。然后整理那些四散开来的卡片。所有物品全都归位后他才发现落下了床脚边那张多年前的圣诞贺卡。

    男孩P的背贴着地板,小腿搭在床上。他端详着捏在两指间的卡片。男孩H那时的字也比自己现在的要漂亮。男孩P默默地在脑海里搜寻对他的印象,但似乎都是小小的模样。他翻身起来,站在镜子前,心里的男孩H大概只到自己肩膀。男孩H是个并不太爱照相的人,男孩P又是个喜欢照别人的人。男孩P有天惊讶的发现,他和男孩H并没有留下过张合照。此后对男孩H样子的回忆都只能借助脑海里经年的印象,有些失真但是十分可爱。

    男孩P并没把贺卡塞回盒子里,而是放在书架上层一摞胶卷旁边。放下贺卡,男孩P才注意到旁边的胶卷上,离贺卡最近的一卷胶卷并不是空的,里面装着男孩P在LA时的见闻。那是两个星期前学校生物小组与LA一所中学的合作,组员一同去了LA。乖乖做好与需要做的事情后大家也获得了充分的空闲时间来找乐子。男孩P拍满一卷胶卷,回来后却被他忘在了一边。这时他这才想起胶卷还没有冲洗。

    男孩P是在暗房里才发现了那与众不同的一张的。他亲眼看着那张相纸上浮现出了一个模糊却给他有所感触的脸,他怔住了,捏着相纸一角从药水里把它捞了起来,凑近来等着照片的显像逐渐清晰。

    在一角被误摄入照片里的人,他面容的五分之二还未来得及错过街角咖啡店那扇碍人的门。男孩P并不能确定,不仅因为被遮住了部分,而且数年的时间差扭曲了记忆,也肆意了想象。随后男孩P的视线划过部分可见的被围在照片中男孩的围巾角。那条围巾并不算显眼。很基础的款式。它在男孩P记忆的琴弦上稍微撩拨,但稍纵即逝的力度并未鸣成调。

    事实上,如果男孩P愿意拂开脑海中层层波浪,他可以在片片如水母般浮游飘动的记忆片段中拾取许多有关于绿色围巾的细节。在地铁上邻座的中年男人大衣领口、在医院门口擦肩而过的金发女郎胸前、在路上飞速略过的车窗前飘动的一角、或是在公园小径上被母亲抱在怀里的小孩子试图拉扯的小手中。太多浮躁的细节让男孩P并没有费力去联想去年和同学去凤凰城远足时在山上遇到的那一条。

    但其实只要他稍微用一点力气,他会想起照片上那条围巾并不与他见过的其他相同;他会想起那条围巾被一阵强劲的风吹来,摇摇摆摆的飘向自己。在触手可及的高度内,他伸手将随风逐流得有些狼狈的它捞起。男孩P认出它并不属于自己的同学。

    如今男孩P也许忘了围巾刚到手中那一瞬间的感觉。那时他想,丢失围巾的人应该就在不远的地方。围巾并不算太厚重。但掩埋在它表面被秋风掠夺后的凉意之下的,似乎还隐隐有一丝残留的温度。在男孩P抓住围巾的时候,那所剩不多且仍在流失的温度紧缩在围巾的纹理里,镶嵌在缝隙中。如果他那一刻没有把围巾握紧,也许余下的温度也就随风而逝了。远处前进的同伴们大声呼喊着男孩P的时候,他对围巾有点不知所措,他不想把它带走,可他也没时间物归原主。于是就在他遇到了它的地方,他将它系在面前的一棵矮树枝桠上。他确定这显眼的位置不会被人忽略,同时祈祷着下一个遇见它的人,就是遗失了它的人。无论当初遗失的原因。

  

    就像男孩P并不知道捡的围巾属于什么人,围巾的主人也不知道是谁捡到了他的围巾。男孩H寻着路找过去的时候,发现了围巾被系在一棵树的枝条上,两端仍在风中飘摇,却不再无根般地翻飞。男孩H缓步走过去,从树枝上解下围巾。摘掉上面细小的树皮碎屑。他捏了捏围巾,发现它并没有回应自己体温的问候。男孩H将握着围巾的手插进呢子大衣侧面宽阔的口袋。他完全地后悔将围巾借给那个看起来可爱实则并不懂得珍惜的姑娘。他没有因为围巾与她争执,他没有必要这样做,也不想这么做。毕竟对于他们那类人来说,一条围巾的存在与否对自身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甚至为它赔上一句“抱歉”都是浪费体力的事。这条围巾的确普通,甚至没有什么能够赋予其特殊意义的故事隐藏在背后。只是一条曾挂在商场里待价而沽的围巾,恰巧被他买到,被他喜欢。但这也正是意义的所在啊——被他买到,被他喜欢。

    

    这就像命运,有着不可名状的难以想象的巧合,和一些不明所以却欲罢不能的感觉。它也许就是不合逻辑,可逻辑又是什么呢?自作聪明的人归纳出来世界的运行方式以标榜智慧,但这运行方式来自命运本身的意愿,如若有天命运想要将其推翻,那么这套所谓规律随时会烟消云散。命运本没有逻辑可言。他们不知道很多事情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它的轨迹在他们视线无法触及的盲点里悄悄延展着,命运的线从他们背后伸展出来,相互交错编织,联通成一张巨大的蛛网。以不为所知的方式联结着彼端的人。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像他们同样不知道什么将发生。


Act 5


    此后,再此后,某年的秋天,某个下午,男孩P坐在小餐厅里,给他的兼职的老板写着邮件,忽略了面前电视里的声音。他的手指飞快地略过键盘,按下心中编排好的语句。邮件回复地很快,但不算幸运的是,他的老板似乎并不看好他的想法。从摘要里写着的大大的否定词中就能看得出。他叹了一口气,撅起嘴巴,想着自己近期的运气似乎老是不停地走低。但他没有意识到,很多时候命运总爱欲扬先抑。

    外界浮动的声波敲打着他的耳朵,但始终没有被接受。直到播报员口中某一句里提到了一个名字。那个名字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男孩P心里一扇锁了许久的门。门锁上明明已经生了锈,可是锁芯仍然完好无损。钥匙滑进锁孔,严丝合缝地与锁芯结合,稍稍用力便响起清脆的咔哒声,是门锁卡在一起的环节彼此释放的声音。男孩P抬起头,正巧看到电视画面定格在了男孩H的脸上。

    当视线与画面重合在一起的那一刻,男孩P有种豁然的感觉。那个藏在明信片的字迹里、照片的角落里,他一直试图想象却总是失败的、永远定格在十岁的男孩H,这一刻在他心中一下子成长起来。

    嘿——那是他?没错,那是他。

    多么意外却又在意料之中,他就是这个样子。


    

Act 6


    他们见面的这天,男孩P并没有戴红色帽子,男孩H也没有戴绿色围巾。红色帽子在男孩P的桌子旁,绿色围巾在男孩H的衣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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